“我每个星期大概在唐人街吃三到五次饭。” 要知道罗伯特没有中国血统,他搬到唐人街附近就是为了“唐人街具有活力、丰富的用餐体验”。
《华尔街日报》消息,过去出于经济需求和种族原因形成的唐人街,现在吸引了一种全新的生意:高端住宅开发。洛杉矶、波士顿、费城的唐人街里,高端住宅都在蓬勃发展。据美国房地产协会官方网站Realtor.com数据,在费城和洛杉矶,唐人街所在区域房价均以超过其他区域的速率攀升。
在这些豪宅住户眼里,唐人街是一个越来越有魅力的地方。这颠覆了人们对唐人街的固有印象,也在改变着各个城市里有着百年历史的唐人街,及那些生活在那里的华人。
豪宅涌入唐人街,租金、房价均不菲
波士顿唐人街附近的Millennium Place公寓,建成于2013年。这是一个拥有256套公寓的住宅,卖价从110万到400万美元不等。同年建成的肯辛顿公寓是一座27层高的大楼,拥有户外泳池和宠物美容室,月租从2700美元到6800美元。
位于洛杉矶唐人街中心位置的布鲁姆广场,也于2016年开发了一个237套住宅的大楼,月租从1300美元到2500美元。除了传统的健身房和游泳池外,这里还“体现了中国文化”。大楼有农历新年的庆祝活动,建筑设计上也体现了中国视觉元素。
30岁的克里斯克列姆塞尔是一名数据工程师,他的女友丽兹?巴克特是一名律师。两人于去年12月从华盛顿搬到洛杉矶,就选择了唐人街的布鲁姆广场。仅一室公寓的租金就高达2500美元。跟罗伯特?阿森纳特一样,两个人都没有中国血统,但都喜欢中餐。
唐人街中产阶级化,亚裔居民占比降低
随着唐人街的中产阶级化,这里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中国”。对唐人街的活动家来说,那些豪宅买家和租客的进驻,对原本居住和生活在这里的工薪阶层移民来说,代表了资源竞争。
“这是一种人口结构的变迁。这种变迁指的是替代。”麻省大学副教授安德鲁?梁称。梁教授做法律、社会公平及亚裔美国人研究,他与别人于2013年合著的一份研究发现,波士顿唐人街的亚裔居民占比从1990年的70%,跌至了2010年的46%,而在费城,类似的情况也在发生。
波士顿一家非盈利组织华人进步会执行总监凯伦·陈称,随着高端住宅项目的涌入,那些低收入阶层住户,传统的中国杂货店、餐馆及中文语言服务提供者都被挤出去了。尽管很多华人已经扩散到周边地区,但他们仍然依赖着唐人街提供的商业、服务以及文化,定期上唐人街采买,聚会等等。
“各种商家都在为涌入的上流阶层服务。”20多岁的项目行政人员黄楚(音译)住在波士顿唐人街。她称,唐人街的中产阶级化意味着物价的攀升,很多夫妻店的消失。
对此,开发商称,他们增加了这些社区的房屋存量,而且这些豪宅居民往往都成了唐人街商家的顾客,这是在增加该区域的经济力量。
1977年就开在洛杉矶唐人街的川菜馆“Yang Chow”的经理本尼?员称,很多布鲁姆广场的住户都成了餐厅常客。因此,尽管这个越来越火爆的区域出现了太多的新餐馆,竞争的压力下他们的餐厅生意还能保持。
同时,很多开发商称,他们的地产项目顾全了社会经济学上的多样性。开发布鲁姆广场的森林城市西公司总裁凯文?拉特纳称,根据市政府规划,该大楼有四分之一的公寓是可负担公寓。而住户包括了华裔、中国新移民、非亚裔,包括住家户、附近南加州大学医学院的学生等。
现状颠覆外界对“唐人街”的印象
很多豪宅项目的潜在住户觉得,唐人街有着独特的文化魅力。今天的唐人街对外来住户的这种吸引力,颠覆了很多人对这个区域的固有印象。
中国移民最早于19世纪40年代抵达美国西岸。印第安纳大学历史学教授埃伦?吴称。中国移民于1850年左右在旧金山建立了第一个唐人街,其他城市的唐人街随后也开始形成。
从19世纪晚期到20世纪早期,这些唐人街建立的时候一般都位于城市外缘,那些土地相对不贵的区域。但随着城市的扩张,各大城市的唐人街都成了都市中心,地价变得高昂。中心城区的中产阶级化也是顺理成章。
30多岁的查尔斯?易来自中国台湾,在肯辛顿住着3000美元月租的一室公寓。住在这栋大楼里、讲着中文的他觉得自己是在两个世界里来回游走,既是“外来者”又是“土著”。
“住在代表着这一区域中产阶级化的高楼里,我是有点内疚的。”查尔斯称,“当我出去,人们会把我当成唐人街的‘土著’,给我中文印的特别菜单。”当侍者知道他住哪里后,就会说:“那你一定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