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2日，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中）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欧洲议会发表“盟情咨文”。主题为“欧洲主权时刻”，强调欧洲需要在塑造全球事务中发挥作用，包括提升欧元的国际地位等。 （新华社/法新社）
5年一度的欧洲议会选举将于5月23日至26日举行。在过去的5年里，欧盟并不平静：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南北矛盾、东西裂痕都在加剧，恐袭阴云难消，难民危机持续发酵，英国“脱欧”陷入僵局，民粹主义日益活跃……在欧盟内外环境遭遇巨变的背景下，此次欧洲议会选举备受关注。法国总统马克龙甚至称其“将决定欧洲大陆的未来”。
不确定性增加
近日，法国一项关于欧洲议会选举的民调显示，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将在法国拿下最多席位，略领先于马克龙总统所属的执政党共和国前进党。
英国也上演了相似的一幕。本月13日的最新民调数据显示，疑欧派代表人物法拉奇领导的英国脱欧党支持率为34%，占据榜首；紧随其后的是最大反对党工党，其支持率为16%；保守党的支持率仅为10%，堪称惨淡。
民粹主义政党的崛起在欧盟国家已非“黑天鹅”事件。在西班牙，新兴的民声党在刚刚落幕的国会选举中拿下众议院24席，成为40年来西班牙首度进驻国会的极右翼政党。在芬兰，民粹主义政党芬兰人党在近日的议会选举中成第二大党，与赢得新政府组阁权的芬兰社会民主党仅有一票之差。
据彭博社统计，民粹主义政党现在直接控制或者通过执政联盟方式间接控制着11个欧盟国家的政府。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此前报道，上月8日，意大利联盟党联合几个欧洲右翼政党在米兰结盟，成立“欧洲人和国家联盟”，希望在欧洲议会中赢得更多议席。
如今，越发壮大的极右翼势力与他们的“抱团”活动，为此次欧洲议会选举再添变数。据美国新闻网“政治”预测，“疑欧派”的右翼政党预计将在欧洲议会选举中赢得近1/3的席位。
此外，由于英国“脱欧”的不确定性，此次欧洲议会选举面临席位分配难题。
按照人口比例，英国原本有73个欧洲议员名额。欧洲议会计划在英国按期“脱欧”后，将议会总人数由751减至705，另将27个席位分配给14个成员国，并保留一些席位给新成员国。如今，“脱欧”拖而未决，无论是原方案还是新计划，欧洲议会都无法避免英国突然“脱欧”造成的席位分配混乱。
风向标式选举
时隔5年的此次欧洲议会选举，是在欧洲遭遇内部失衡和认同危机的背景下举行的，可谓是观察欧盟未来“航向”的风向标。
“民粹主义政党加强串联、组成党团，在欧洲议会中与人民党和社会党展开主导权争夺，是今年选情的一大看点。”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副所长、研究员王朔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分析，在2009年《里斯本条约》的框架下，欧洲议会的权力正不断扩张，欧洲议会在欧盟诸多事务上拥有法定程序上的决策权。在今年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政党格局的变化可能会加强欧洲议会的民粹色彩，其对外决策中或将趋于保守，这种倾向令人担忧。“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民粹政党会拿到多少选票和议席，而是欧洲政治风向由此可能带来的变化”。
英国脱欧党领导人法拉奇近日向英国广播公司表示，该党如果能在欧洲议会选举中获胜，将要求加入代表英国与欧盟磋商的谈判小组。
对此，王朔分析说，在英国各政党中，脱欧党很有可能在欧洲议会中拿到最多席位。这种结果的象征意义更大——在欧洲议会中营造民粹主义占上风的氛围，显示欧盟的离心倾向。
传统上，中右翼的人民党党团和中左翼的社会党党团长期占据欧洲议会头两把“交椅”，是欧洲议会主导性政治力量。根据近期民调，欧洲议会中两大传统党团力量下降，人民党可能失去41个席位，社会党可能失去56个席位，与此相对应的是民粹主义、中间力量的上升。欧洲议会党团格局更趋“碎片化”。
“欧洲议会选举是观察欧洲社会民意的重要切入点。”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副教授赵柯向本报记者分析，在欧洲议会中，民粹主义党团与传统主流党团在政治理念上存在冲突，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欧洲议会的运作效率。
一体化不会逆转
欧洲议会选举前夕，欧盟当前面临的种种老问题与新挑战再次进入国际社会视线。
法国总统马克龙近日在欧盟28个成员国媒体上发表公开信说，“自二战以来，欧洲从未像现在这样重要，也从未处于这般危险之中。民众充满愤怒，民粹主义泛滥，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面对当前的重重风险，欧盟这艘大船驶入了新的未知水域。欧盟应如何克服对于未来方向的迷茫与焦虑？
“恰当处理一体化与主权国家间的关系，这始终是摆在欧盟面前的一个问题”王朔分析说，一体化的红利在欧盟国家间分配不均，各国对一体化的方向和节奏有不同的看法，欧洲议会往更民主还是更集中的方向走，这些问题都需要欧盟内部广泛凝聚共识。
英国《卫报》援引欧洲自由民主联盟党团领导人费尔霍夫施塔特的观点称，欧盟需要进行整体改革，对欧元区、移民和共同防御等进行管理，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公众支持，否则欧盟将在未来5年经历民粹主义的“噩梦”。
一些观点认为，民粹主义不会改变欧洲一体化发展的大趋势。彭博社分析说：“即使民粹主义政党表现强势，也不一定会转变成在欧洲议会的立法权。欧盟有50个民粹主义组织，要把这些分散力量整合起来是个大问题。”
赵柯认为，欧洲应该会继续坚持一体化发展方向。对欧洲人来说，一体化就像空气和水一样，渗透到生活、求学、工作的方方面面，不可或缺。现在，欧洲主流民意仍然支持欧洲一体化的发展。（本报记者 李嘉宝）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9年05月16日 第 08 版）
